锡坤

爱发电同名

【关于库洛洛的番外】库洛洛的“魏来”

侠客与魏琨有一对龙凤胎,儿子——魏宸,女儿——魏来。

魏宸完美遗传到了侠客的一切外貌特征,看起来就像是现实版的小王子,在七八岁的年龄里显得可爱又暖,典型的“妈妈的孩子”,念系遗传于自然觉醒的魏琨——特质。

魏来就有些特别了,虽然出生那会儿跟她的兄弟魏宸几乎分不清谁是谁,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发色越来越往魏琨靠拢。说她特别并不是指这个,而是她到现在也不会说话,没有生理上的缺陷,声带听觉发育完好,婴儿时期也会正常啼哭却始终不会说话。问医沟通无果后,魏琨决定顺其自然,毕竟除此之外魏来一切正常,学习能力比同龄魏宸都来得快,念系遗传于侠客——操作。

侠客对两个孩子表现的就像个大龄的玩伴,没什么身为父亲的自觉,他更乐意把所有的空闲时光花在他的多芙身上,毕竟这才是他的正事。所以别指望他能当奶爸,他自己都还没有断奶呢,对魏琨极度黏,却不是“不作为”,魏琨只要稍显吃力时,他就跟换了芯似的能把两个孩子整理的服服帖帖干干净净,然后悠闲的抱着打瞌睡的她享受宁静的午后时光,如果计算起来,侠客掌握的幼儿护理知识比她丰富,做的比她多,所以魏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辛苦。

也许是为了表示不满侠客这种冷暴力吧,他们的女儿魏来在八岁时选择了留书出走——父母那么蠢,我要去静静。

看着魏琨递给他的字条,侠客抬手一扔,管她呢。魏琨也表示,想静静就静静吧,完全尊重她的意愿。实际上,没什么好担心的,侠客给他们俩的“见面礼”就是在他们还在肚子里时就着手开发的保姆芯片,一旦遇到危及生命的状况就会启动,从而影响到半径十公里以内的生物作为他们的保姆拼尽全力为他们提供帮助与保护,被魏琨批为——充满道德丧失感的父爱。

离开了整天花样秀恩爱的父母和恋母情结严重的兄弟,魏来觉得世界一片美好,如果不是那么小的话,就更好了。

在阳光的暴晒下也没减少多少阴森感的飞坦,跟他的老搭档芬克斯大老远都闻到了充满侠客讨厌基因的气味,走近一看,嗬!真是个小讨厌鬼。

本来正享用午饭的魏来充满了幸福感,小鸡腿儿烤的时间刚刚好鲜嫩又多汁,蔬菜沙拉又新鲜脆爽,鱼肉更是鲜甜,然而一阵妖风过后,顿觉左右各多出一个人,手一抖小鸡腿掉在了腿上的餐布上,低头看了一秒淡定捡起来继续吃。

“老早听侠客说你留书出走,这可够近的,出来逛街么大小姐?”芬克斯手一拦,搭在弱小的身板上一副哥俩好,事实上魏来极度嫌弃在外面碰上她爹的同事。

“这是个哑巴你说什么都白费。”飞坦拿着图谱正点单,阴沉的笑容暴露无遗,芬克斯毫不忌讳的哈哈一笑:“看你爹人缘多差,这个通常就是报应呢,侠客那家伙干缺德事太多了所以你就不会说话,还有你那个兄弟,真是惹人厌。”

放下光溜溜的鸡腿骨,手在热毛巾上抹了一把熟练的拿出看板写下一行字——语言攻击100%反弹。

没二话,飞坦拎起魏来按在腿上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让你反弹,反了你了!

“嘛~别跟小孩子计较啊阿飞,挨打了都不吭一声更讨厌了。”斜眼看着含泪继续面无表情的吃东西的魏来,嘛,在那一家子里这个算是挺可爱的了。

“我不喜欢这家伙。”

(我讨厌飞坦。)

芬克斯看着这莫名的同步率,其实你们俩才应该是父女吧!

(还有,我不是哑巴。)

“不哑你说句话来听听。”冷笑。

片刻竖起看板,一个“啧”带着仨感叹号,配上她没表情的脸成功再次启动了飞坦的开关,又被按着打了顿屁股。

“哈!学不乖的性格也不知道遗传谁的,真是讨厌啊!”

“跟她一模一样。”

“你怎么对侠客的青梅竹马意见那么大?”

“少罗嗦。”

一直沉默到吃完饭,魏来才再次举起看板(大BOSS在哪?)

“你不有团长电话么,自己发短信问去,你是跑出来找团长解决家庭纷争么?他可不管那个。”冷笑话。

“团长把她拉黑了,两年前,你给他发了什么?”飞坦难得对什么闲事上心,这事算一件,因为他当时就在库洛洛旁边,看他一脸和蔼的笑容将号码设限了,原因至今未明。

拿着魏来递出的手机翻到信息署名“大BOSS”的一栏点开,最新一条时间正是两年前,

【“关爱空巢老人,让爱传播”一等奖库洛洛-鲁西鲁,获得夕阳红旅行团提供的单人豪华七日游。请即日前去最近的旅行社办理。】日期停留在11月11日

手指往上划拉几下,十几条几乎全是这种公益广告似的内容,无一例外全是关怀老年人生活的,几时这社会的福利铺设的如此广泛了?

“你还真有‘孝心’呢~~这回是拿了什么福利?”他是不知道侠客那家伙究竟在干什么,把俩孩子灌输的这么不招人喜欢,一看就是活不久的属性。

魏来拿出彩色宣传报摊开来放在芬克斯面前——中老年人大型相亲见面会!

“哑巴小鬼,三番四次寻开心的对象如果弄错了也是相当危险的,到时候没人能罩得住你。”

(话不投机。)收东西果断走掉了。

目送包子头的小鬼离开,怎么说呢,“真阴沉!”

“那也比嘴炮小子好。”飞坦对魏宸的印象相当差,两面三刀的个性加上一张能说死人的嘴,完全是侠客和魏琨的集大成者,再有个十来年肯定又是一害,如果他能平安长大的话。

“要不要告诉团长?说起来团长有见过她么?”

“别多管闲事。”

魏来有的是办法,飞坦刀枪不入但何晨曦十分喜欢她,有求必应。

视频通话中:

“你找库洛洛干嘛?”

(……)

“好吧,我不会告诉魏琨跟侠客,保证!”

(……)当她三岁?

“…我只知道他有个新目标在达维尔福。”

(谢谢。)

切断通话,搜寻最快的飞艇票,她不担心何晨曦是否会说,反正他们也不会理会自己究竟干嘛去,唯一的障碍大概就是那个总是喊着“未来酱~哥哥最爱你了!”的兄弟。无数次挂断署名魏宸的来电,她对自己这个兄弟谈不上什么好感,然而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听到过自己声音的人。

安全到达目的地,要在一个市的范围内找到一个人的确有些难,既然他是有目标前来的,那么大可照着最“热闹”的地方去找。看着先她一步到达并且拿着两个甜筒迎接她的魏宸,魏来觉得也许可以聘请他来打工。

(找到库洛洛-鲁西鲁的准确位置。)

“当然~谁让哥哥最爱未来酱~”

拿到地址第一时间将魏宸遣返,撅着嘴不高兴的小男孩举着看板,上面写着(卸磨杀驴)四个字。没理会那渐行渐远的兄弟,魏来转身追赶那个即将转移地点的人,他已经得手了,很快就会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再找就难了。

库洛洛在半个小时前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也许叫尾随更加恰当,因为对方并没有刻意鬼鬼祟祟的隐藏气息。介于刚拿下目标心情很是愉悦,所以他在跟他的尾随者玩游戏,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玩耍该结束了。

停下脚步转身,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中他很明确对方在哪,低于他视平线的地方有个被人潮挡的严严实实的包子,见他转身,无声喘气的包子很快高高举起那块看板,(不要耍我!)

呵,相当生气的样子呢。

原本准备下死手的动作被撤回,他在回忆,哪里结识过年龄层这么低的仇家?

(请你吃甜甜圈。)

这提议真是不错哩。

动作无比流畅的牵起或者也可以叫控制住包子的手逐渐远离人群,直到坐在空气中漂浮着甜甜香味的店里也才过去了五分钟。清单上的商品上齐全后,毫无罪恶感的库洛洛开始享受这白来的晚餐前的点心,坦言道:“我不记得你叫什么。”

(魏来。)

“听侠客说你离家出走,为什么?”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嗯?你真的不能说话吗。”

(我不是哑巴。)

库洛洛笑的如沐春风,吸引了邻桌不少少女的视线。“你说话的感觉叫我想起个故人。”虽然“魏琨”还在,但他的意识里,真正的魏琨已经在那个阳光千里的早晨葬身大海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挺健谈的,总是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很勇敢,会骂我,言行都带着股毅然决然的味道,时间越久越觉得她有趣,也越能明白她的感情,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找到跟她相似的人。”

(你想她吗?)

“吃甜甜圈的时候,看见月亮的时候还有无聊的时候总想起她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跟我合得来,也可能她曾经跟我现在一样孤独,所以并不确切知道为什么。”丝毫没有觉得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这些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像找到了可以听他倾述的人一样,他愿意把大多真实的话说出来。

低头看着笔尖,停顿了很久才重新把看板举起来,(那你想要再见到她吗?)

“当然。”笑的宛如孩子一样的天真,黑色的双眼弯出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和从窗外透进来的橘色暖阳一样温和。

(即使她变得跟你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这由我来判断呢,如果真的变了,再由我亲手了结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真是恶谑的男人。

这次没有再动笔,而是直接将看板放回原来的位置,一双圆圆的棕色眼睛直愣愣注视着他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库洛洛-鲁西鲁君今天也格外爽朗呢~”奶声奶气的嗓音却充满了成年人的语气,听起来违和感满满的。库洛洛的视线从桌子上堆叠的甜点掠过落在对面的包子头小姑娘身上,外貌没有一处像她。

“诶~~寻找ONE PIECEL回来了么?真突然啊。”没有惊讶,毫无缓冲,就像他们俩中的谁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刚回来一样的自然切入。

魏来晃着两条短腿笑道:“不然呢?提前告诉你,你还能来迎接我怎么的?”

“嗯…没准能。”在面前的众多种类的甜甜圈里挑了个裹浆最少的递给她,“那,ONE PIECEL究竟是什么,大财宝么?”

不客气咬了一大口咀嚼后咽下去,然后撑着桌面身体前倾,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喏,找到了ONE PIECEL-鲁西鲁君。”看着笑的异常高兴的人,她始终不明白这人的笑点在哪,真是怪胎。

“魏来?”

抬眼看着他等待后文,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莫名其妙的名字。”

“啧。”看吧,她早猜到会这样。

“他们不知道?”这无疑是件大事,各方面来说,“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告诉我。”

“大约在一岁的时候开始意识到我原来跟其他小孩不太一样,那时候还一片混乱,后来跟着年龄回忆起越来越多的事,发现还挺诙谐的。至于他们有没有看出什么就不知道了,我这人坦诚不擅长伪装,对了,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是因为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托他们俩整天卖蠢秀恩爱的福,作为旁观者,真是恶心死我了。”

“所以来投奔我吗?”

“算是来看看情况吧,万一不行再接着去找西索,反正我年轻现在多的是时间。”

“欸~不如改名叫‘魏来-鲁西鲁’吧。”

“啧!我能理解你的思维跳跃,但加个后缀算什么改名?你的姓氏真的相当中二,据说是根据‘路西法’演化的呢,我才不跟你一道。”

“……”

“老早就想问了,这算什么?无声的威胁么?”

“嘛,虽然还有很多事,但这里不是方便慢慢说的地方呢,走吧。”

拎着打包的纸袋仰头看着已然恢复常态的面瘫库洛洛,顺眼多了,“有什么麻烦么?”长期跟他们这些人相处多少能感知他们不同的状态所涵盖的意味,何况她现在也是有念一族。

低头看了半晌,弯腰把她抱起来。

“嘶——”一抽气整个僵住了片刻才放松下来。

“怎么。”

“前面遇到飞坦了,他打我屁股。变态!”

“肯定怪你自己。”毋庸置疑的语气,箍紧的胳膊往大腿上挪了半分,避开她那遭了殃的屁股迈着平常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原本我现在已经离开达维尔福了。”

“所以也怪我咯?”

“是啊。”

“啧!”不再说话只是静下心来试着感知究竟有多少人,她的能力并没有她那个兄弟精进,完全是因为懒,还有就是她那个不为人知的能力在某方面来说太好用了,导致她在其他方面烂的一塌糊涂,当然,这是在他们这些高手面前来说。

“什么系的,侠客没教过你吗,相当外行。”

“我有自知之明不用您来挑破,一直觉得学起来太麻烦了再说吧,就成了现在这个半调子状态,嘛,也没什么所谓,难不成还指望我能杀人?省省吧。”

“你还真是好心态呢。”

“多谢夸奖。”

言语间天已然全黑了,他们俩也一路走到了荒郊野外处,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嘛,时间OK地点也OK,那么就不需要开场白之类的废话了。

从暗处归来的库洛洛,衣服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真是忍不住想鼓掌啊,才怪。

“你究竟随身携带着多少支笔?”还真是钟情这种凶器啊~

“总会多备几支呢,过安检十分方便,还便于就地取材。”看着打哈欠的小包子,心情很微妙:“困了?月亮才刚出来呢,那么漂亮。”

闻言仰头在天上找了一圈:“哪来的月亮,你是青光眼了么,都起雾了明天一定会下雨。”

“……”

感觉气氛不对,魏来哈哈一笑指着黑压压的天空道:“哦!好大的月亮!又大又白真漂亮!”

“我看到的是玄月呢,不是满月。”

“啧!跟一个杀人犯站在离尸体不过一百米的地方讨论月亮,敢再滑稽一点吗?”

“我已经注意不让你看见了,还有什么意见?”

“完全没意见,库洛洛好厉害~库洛洛好帅气~~走吧,让我们回到充满人文气息的光明世界!”她才不喜欢大晚上站在这么荒凉空旷的郊外,不起风都自带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搭乘离开达维尔福的晚间飞艇,在吃完飞艇上供给的自助餐后,魏来还不满足的要了一大杯牛奶泡麦片才回到略显宽大的头等舱座位上,盖着毛毯手捧热牛奶发出喟叹,像只成天无所事事只顾晒太阳的老猫,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小孩脸上特别滑稽。

“从没见你这么能吃。”

“我在长身体啊~如果不出意外,结合它俩的身高,将来我有可能会长到你这么高呢~”扭头望着窗外,穿过云层满天繁星显得格外清晰亮眼,舱内适合睡眠的昏暗灯光伴随着零星的低声私语,迷蒙的不可思议。“在这之前,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来找你,这种纠结矛盾的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西索死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你,可始终找不到理由。或许我应该像个哑巴什么都不说,佯装着重新开始,可就连魏宸这种小鬼都说我是不是太孤僻了,总是半真半假的说着廉价的‘未来酱,哥哥最爱你了’。我已经厌倦了再去经历结识陌生人的过程,对这世界也漠不关心,只是一个人的日子其实挺难过的,对吧?”

圆润饱满的指甲盖在杯子上紧握到泛白,她很紧张,似乎永远都想不明白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意义是什么。她是魏琨,又不是魏琨,对她而言,没有经历过回到原来世界的治愈阶段,除了孤独只剩下茫然,对自身的茫然,对这世界的茫然。

库洛洛注视着视线里仅剩下的柔软通透的小耳朵和毛茸茸的后脑勺,脑子里突然冒出一段旋律,也许是他在哪个甜食店里听到的,也许是有着什么缘由当时也分神认真的听了,所以才会在忘记后又被她勾起记忆。

Excuse me,think l’vemistaken you for somebody else.

抱歉,也许我将你当作某人了。

Somebody who gave adamn.

那个将会咒骂我的人。

Somebody more likemyself.

那个更像我自己的人。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充实起来,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感觉,更倾向于本能,一种在长期压抑而不得释放即将失控的本能。

“我等你长大。”

赫然圆睁的棕色眼睛转向他,抿着嘴一脸既哭又笑的复杂表情,在他直直的注视下整张脸红到了耳根几乎快冒出烟来,身体一直抖啊抖的也不知是怎么了。裹紧身上的毯子转身冲着玻璃窗就准备拿额头撞上去,结果撞在温热的手掌内,“别制造太大的声音妨碍其他人。”手心罩着她的额头向后慢慢收回,魏来不得不跟着那力道不断往后仰,直到超出柔韧极限一松力向后倒在两个位置间的柔软皮质扶手上,在那一瞬双手高高举起杯子竟一滴都没有洒出来,回神才发现这个视角全被他的脸占据了。

怎怎怎怎怎怎么办啊卧槽!!!!宝宝现在超紧张连心跳都不正常了啊!!!麻麻救我!!!库洛洛超可怕!!QAQ

突然眼前一黑,眼睛被手掌盖住了。

“停,感觉快被吓哭了啊,你这种反应什么意思。”声音里带着莫名想打死她的情绪。

魏来开始自省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刺激了库洛洛要对一个儿童动粗,然而黑乎乎的一片却顿时觉得安心,脸上的热度继而退去,一塌糊涂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从而咧着嘴露出不适合在小孩子身上出现的调侃表情,“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有这么帅的?真的好帅啊,一点都没夸张,真不愧是库洛洛-鲁西鲁!”

“……”他该高兴吗?被赞美什么的,但总觉得哪里过不去。于是拿走了她一直举着的杯子,轻而易举将她翻在腿上,啪啪两巴掌。

啊,心里顺畅多了。

“QAQ你不是人!!”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简直就是画风突变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已经来不及抢救了,“我招你哪了!夸你还打我,真是不识好歹。”后腰被按住完全使不上劲,挂在腿上动弹不得,谜之尴尬。

“继续骂,一次一巴掌。”

“夸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方式不对,我不喜欢。”

“啧!当我拍马蹄子上了,让我起来,你腿顶到我胃了,好想吐,快让我起来。”

嘛,玩够了,把她放回她自己的位置里,“还有一个小时,睡会儿吧。”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给她盖上。

“唔…不想睡。”拿回桌上的杯子两三口喝掉已经快变凉的麦片,一点都不像刚才吵着要吐的人,“睡觉老做梦,乱七八糟的,梦的什么醒了也不怎么记得,越睡越累。”

“没什么好怕的,梦而已。”将灯光调的更暗了些,降下窗口的遮光板,算是挺良好的睡眠环境了。

她唯一还像小孩的地方,就是前面吵着不想睡过不了多久就乖乖睡下了,跟记忆里一样还是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和现今小小的脸格外不搭,看起来就像个人小鬼大惹人爱的普通小鬼,可是她的灵魂早就足够成熟了,他没忘,他们是同岁。

果不其然下起了小雨,这片雨云广阔到不可思议,库洛洛在服务台拿了免费的薄毯抖落开来罩在还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头上。夜雨,冷风,煞白的机场照明灯,来往的脚步声和托运行李的声音,一切都显得深幽恐怖,站在门外直愣愣看着黝黑的雨幕,拒绝了来往空空的计程车。半晌,低头将口鼻埋在面前裹的严实的包子肩头,薄毯上新鲜机械生产的味道充满整个鼻腔,仔细分辨一下还是能够闻到包裹下人的气味,一股乳臭未干的奶孩子味儿,泡在牛奶麦片里长大的么?

睡眠被各种混乱的梦境搅的一塌糊涂,画面渐行渐远,呼吸的声音和气体的热度越来越清晰,没有半点流连的回归意识。

随着直起的身体,原本罩在头上的薄毯滑落挂在抱她的手臂上,库洛洛重新拉起来盖上,“醒了?”

小孩特有的黏糯鼻音:“你是冷么?”回忆起他前一秒的行为,明显是大冬天快冷死了不断把脸往围巾里缩的即视感,然而这是念力超强的库洛洛-鲁西鲁啊,没可能的。摸着他被风吹的冰凉的脸,一身白衬衫在这样几乎呵出白气的晚上的确显得凉爽透了,拽着毯子两角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趴在肩膀上,“暖一点没。”

“你体温挺高的。”像抱着个大暖水袋。

“因为我有一颗火热的心啊,不像你铁石般冷的心肠,还偏偏瘫着脸搞的自己好像有多冷艳似的,明明是个话唠。”视线没什么目的性的追着经过他们的不同旅人,“一直站在这里干嘛,等人接么。”

“没想好去哪。”越是近些年越发现容易被这个问题困扰,就像她描述的那种感觉,再难对什么事物表现出好奇心,不同的是,往常都是独自一人在发呆,而现在多了个搭话的。

“那通常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通常…站着不动就会有人上来搭讪了,今天时机不好,没人来。”

“怪我。”这个锅她背定了,谁都甭抢,一个皮相好的单身汉自然比抱着个孩子的奶爸值得搭讪多了,“那么,作为补偿,我给你个建议怎么样?”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啧!”被抱着走进雨幕,躲在一点都不厚实的毯子里看着反光的地面,“呐~里昂~”

“谁是里昂,你在发梦吗。”

“从现在开始叫我‘玛蒂尔达’我亲爱的里昂,我会给你买圆形的黑墨镜,给你贴上大胡子,再戴个滑稽的黑帽子,而我,去剪个带小刘海的BOBO头,然后我们俩抱着盆万年青在路上走路带风,气宇轩昂的。”

“不如去全天营业的便利店看有没有你能穿的儿童内裤,否则你就得穿纸尿裤走路带风了我亲爱的玛蒂尔达。”

“啧!这残酷的现实。”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玩会儿COSPLAY了?“呐呐~鲁西鲁君,抽空去生个孩子吧,你现在超有当亲爹的自觉。”懒洋洋的笑声隐没在细雨声中。

“不是里昂了吗,角色变化真快。”

“早换台了,里昂是个杀手,你偏偏是个强盗,算了吧。”伸手拽他耳垂上的蓝灯泡,话说这东西究竟怎么戴上剧烈运动都不会掉的,机关?“有人说你这是液态矿,真的假的,哪里液态了,不对,我怎么记得官方只给出了火红眼而已,那液态矿这种意识又是哪里植入我的记忆的?”

“想说什么。”对她这种没意识的碎碎念其实不用认真听,反正都是不着重点。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觉同人逼死官方而已。你能把这句话复述一遍吗?‘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听她如此期待的语气,他选择了无视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从哪听来的这么没逻辑性的台词。”

“从无数个据说是库洛洛-鲁西鲁的嘴里亲耳听到的,讲真的,我更喜欢‘胡作非为’,够官方够中二还有点小帅。”为了模仿而压低嗓音结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种东西对于目前的声带来说太勉强了。

“收一收你漫无边际的遐想,这话根本无道理可言,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自以为是的蠢货就是人格在哪方面有了残疾。”

神色复杂的盯着库洛洛:“快给我向蓝染大人道歉啊喂,同为BOSS你怎么能这么黑他,他只是人格稍微有点残疾而已,你嘴巴是不是越来越刻薄了?”

“很多时候也不想说穿,毕竟实话挺残忍,但总是会遇上一两个不死心的。”

“所以要说破了来送他们上路?”

“差不多。”侧身往高架下看了一眼,“走了。”

当魏来正要吐槽“难道我们现在是爬的么”时,库洛洛抱着她跳下足有四层的高架,风吹在身上猎猎作响连眼睛都睁不开。

落地后还惊魂未定,有一瞬她的内脏集体向上漂浮了至少十公分,特别是胃,差点从嘴里跑出来。

“下次我们能打车么,我带钱了。”

“打车要四十分钟,刚才四秒都不到。”把她放在地上,前面二十米就是正营业的便利店,“买好你要用的东西。”

扭头看他拿出手机正拨号没再多话,冒雨冲进店里,原本夜班打着哈欠的店员显然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已经湿掉的毛毯卷起来塞进了门边的垃圾桶,拎着购物篮直冲日用品货架,等刷出一条长长的购物单时才见他进来,视线在白色的清单上停留了数秒没出声。付过钱后一边帮店员装袋一边又在里面找着什么单独拿出来,满满两大袋自然他来提,一出门就看见停在店门口的车,乐颠颠的就要去开后备箱却被出言阻止了。

“好吧。”拉开后车门让他把东西放进去,结果又被告知她也得坐后面,“干嘛,我晕车的。”

“未满十四岁的禁止坐副驾。”

“哈?”她觉得好像听到了笑话,车真正的主人还在后备箱都不知是死是活呢,“你刑法都不管居然遵守交通法?先生你有驾照没?”

“……”他还真没有,只是想表现的更像一般父女而已,嘛,算了。

如愿坐上了副驾驶拨弄暖气,“去哪?”

“没什么事先住酒店吧。”戳了一下导航上的位置。

“那你开慢点,还能先把我俩吹干,开车还湿透了你猜前台报警的几率有几成?”调节出风口,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格外谨慎,包括普通人都遵循着虽然麻烦但多一重保险的心态,都说不清是社会环境太好还是太糟。

拿着刚买的吸水毛巾胡乱擦了一下沾满水气的外衣然后伸向库洛洛,他湿的比较严重,毛巾盖在衣服外轻轻按压几下就已经半干了连条折痕都没产生,“念力居然不防水,还没查克拉好使。”

他开他的车,她折腾她的吸水毛巾互不妨碍,没费太多事已经把他收拾的能看过眼了,毛巾往后一扔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特意拿出来的面包:“最近发现的,这个牌子还挺好吃,跟现烤的口感不分上下,你好像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撕开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

“你太能吃了。”几乎两小时进食一次,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胃口。

“哈哈,长身体吧。”递过去,“尝尝,好吃的。”

低头咬了一口,感觉一般吧,其实他不怎么能分辨过于细微的好吃跟不好吃,只要不是特别恶劣的口感对他而言都差不了太多…等等!

“什么系。”

“操作。”

“能力。”

“跟你想的一样。”

扭头看她两三口解决完剩下的面包隐约露出满足的神情,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起一个不怎么明显的角度,“人的念系,能力的形态都和自身性格有着决定性的关系,原来在你温驯的外表下,内在如此强势。”

“你难道不知道吗?”故作惊讶的一张脸。

“很匹配你。”回头继续看着前面的路况,但笑意久久没有平息。

他俩的身份证都出于同一人之手,除了照片有八成像,其他的没一个是真的。

“瓦尼?跟里昂差远了~”拿着房卡与两人的证件,她对他的新名字很是欣赏不来。

“茜波尔小姐,你的优势又在哪?”

“大概…在不用姓‘鲁西鲁’?茜波尔-鲁西鲁……奇怪,居然也挺好听的。当务之急是你该抽空去给他补补对名字的审美了,虽然只是随便用用,但保不齐下次就有人对着你的身份证笑出声。”

从电梯出来对照房号开门后迅速扑在沙发上懒得动弹,“你先洗,东西全买齐了,不要太感谢我,一会帮我打这个电话让他们早上把衣服送来,他们根本不理会身为孩子的我,我已经无法再跟他们愉快的玩耍了,心好累。”把手机拿出来扔桌上,她在路上就开始买衣服的事了,结果人家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保姆属性?”袋子里的倒出来散成一片,真是什么都有,其实他有时候也喜欢过的马虎一点呢,男士乳液和须后水这种东西稍微多余了一点。

“啧!换你来,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怪总有人想杀你,属性就是招人讨厌。”伸长手好不容易够着遥控器结果还掉在地上,一叹气,也没心思看了,算了就这样吧,垂着胳膊有气无力的在沙发上苟延残喘。

除了水声就剩下暖气细微的声音,虽然很多时候懒得搭理闲人,她却格外不喜欢过于安静的环境,因为安静到能数清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的感觉声实在是太恶心了。

When you kiss meheaven sighs.

当你亲吻我的时候,上帝在叹息

I see la vie enrose.

我看见了玫瑰人生

When you press meto your heart.

你将我放入你的心房

I’m in a world apart.

我到了与世隔绝的世界

A world where rosesbloom.

一个玫瑰花盛开的世界

哼着不成调的La Vie En Rose垂下的手无意识抠着地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当一只手落在她背上时才如惊醒一般吓了一跳。

叹气,撑着身体坐起来,果不其然看见穿好浴袍的库洛洛,“您这毛病能改改吗?我迟早会被你吓死。”

“我没有刻意吓你,是你自己走神。”拿着她的手机坐下打电话,三言两语解决掉对她而言很困难的事,在旁边听了现场的她只能说这些人太不圆滑,有人给钱你就卖嘛,管他什么成不成年,又不是招妓,啧,好烦!

“我去洗澡。”

她懒起来真不是库洛洛一个男人可以比的,一瓶洗发水从头洗到脚都懒得换,什么护发素、去角质、手工皂、沐浴乳、精油、身体乳全都不好使,任水从头淋到脚,牙刷在嘴里以极慢的频率扫过那些牙齿。

冲的手都发涨泛白了才回神赶紧关掉水,拖着成人浴袍头顶干毛巾走到床边趴下就不再动弹了。

“你打算就这样挂在这里?”

闻言,蹭掉拖鞋往上蹬了几下,把自己整个蠕动到床上后又没了动静,她这种状态向他传递的讯息就是……“醒过神了发现不想跟我一道不用勉强。”

“哈?”艰难的把脸从被子上扭出来,她怀疑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听错了什么,“你先坐下,我扭的脖子酸。”

“……”不言不动。

迟疑再三,伸手拽住他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一笔一划的写出一句话——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好怕。

“我真的……太累了。”从再次有意识起,她就不断抵抗着想要吞噬她的空虚,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又瞎又聋又哑,被人推到一个空落落的大房间,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只觉得自己还有一口气在,看不到听不到也叫不出声,没有方向,没有安全感,没有依靠,什么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种感觉吓疯了。

从她手中抽出手轻轻落在湿热的头发上不断安抚,“别怕,你很勇敢。”

魏来嗤笑,轻声道:“我是胆小鬼我知道,你不用昧着良心。”

“我没什么良心可言呢。”

猛地爬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赖着不动,哼哼唧唧了半天算是恢复正常,说了句“库洛洛真棒。”

“嘛,我能把你的行为统称为某种暗示么?”

“我觉得见多识广的库洛洛-鲁西鲁君不会丧病到对一个连性别特征都没开始发育的小孩下手。”

“可你并不是小孩。”

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哼哼唧唧,信你才有鬼了。

对她这种近似乎撒娇的行为,库洛洛选择了绝不放纵,撕下来往床里边一扔:“睡,虽然可以放任你睡到自然醒,但最好别浪费我太多时间。”

“啧!你少发点呆时间不就找回来了吗?吃的少睡的少,你的人生真是孤寂啊~除了甜甜圈也没剩下什么了吧。”

掀开被子躺下去,伸手关掉了全部灯光,“你也有资格说?哪里来的优越感。”

“在你身上找的。”一瞬间的黑暗导致视觉失灵,却清楚的感觉到身旁有别的人存在,“呐呐~不是传说你们都超警惕有外人睡不着吗,连睡着了条件反射都能杀人,我会被掐死吗?”

“只要你不蠢的冒出想杀我的念头,你就很安全。”

“啊,睡前话题好血腥,晚安。”

说了晚安却瞪着两只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没干的头发全部撩起来铺散在枕头上,一直呆望着天花板,直到意识逐渐变的昏沉,不知是梦是醒的浅眠着。

……

咖啡的香味,越来越刺眼的阳光,魏来在下意识翻个身的动作中醒来,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就看见库洛洛穿戴整齐的坐在落地窗前享受着阳光无差别的照耀。

“记得翻面,小心一边黑一边白。”吐槽完毕,魂不附体的走进卫生间收拾自己。

边刷牙边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发呆,这一头的头发已经乱出了新境界,集中精力,柔顺,柔顺,柔顺!

本来做着心灵放牧的库洛洛突然感受到她微妙的念,没有杀意没有侵略性只有专注,刚醒就在卫生间修行念?显然哪一点放在她这都是极不符合常理的。

从镜子里看见原本只是站在门口的库洛洛突然走到她背后,手里还拿着锋利的匕首,停下喝水漱口的动作:“你干嘛?”

“省的你在无聊的地方浪费心思。”单手拢起整束头发一刀削断扔进垃圾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到来不及阻止,

“喂喂喂,靠谱吗你?”热毛巾在脸上搓了一把扔回面盆里,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影像,省的他一刀下去做出什么短时间不可挽回的事。

“我经常自己修理,还不错呢。”

“是嘛~”打量完他的头发然后笑眯眯的说:“请给我修一个小刘海的BOBO头,像玛蒂尔达那样。”

“嗯~没见过玛蒂尔达小姐呢。”脚边的碎发越来越多。

“那我描述,你听我的来?”

“考虑一下。”

没有直接驳回已经是进步了,她就不强求别的了。

“刘海短一点把眉毛露出来。”

“这样?”匕首横在额头上,怎么看都像杀人的前一秒,然而人家只是在讨论刘海长度而已。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刀刃轻轻掠过,完成了。

魏来撑着盥洗台整张脸凑向镜子,仔仔细细看着由库洛洛亲自操刀的新发型,“哦!!!你还有什么奇妙的技能?”一脸兴奋的回头,人早走了。

追出卫生间坐在他对面,脸上闪耀着期待,结果一张油盐不进的脸告诉她:“没有下次了。”竟然花了十几分钟纠结一个刘海的问题,他真蠢。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快速吞下两块曲奇舔着手指去换衣服,她才不想理会他又有哪里出问题。

扔下残局给酒店清理部门,他们要愉快的挪窝了,途径花店时,魏来问他真的不考虑买盆万年青么?得到的回复是,“我只能带一个生物,你,或者它。”这个选择很好做不是吗?万年青的事我们可以来日方长。

……

留书出走的魏来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她已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了,但这只是后话而已,首先需要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的团长会在活动结束后,去街边花店抱了盆绿色植物出来,并且花盆系着的缎带上订着一张卡片——赠予我亲爱的玛蒂尔达,生日快乐。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他们团长亲手,顿时,“诡异”两个字从在场所有人心头飘过。

就在某些好事之徒考虑着怎么开口时,首席好事之徒已经被街角的露天咖啡馆外长椅上坐着的人转移了注意力。

在被路边梧桐遮挡的影影绰绰的阳光下,魏琨叠着双腿扭头望向咖啡馆橱窗内忙着咖啡拉花的师傅,身旁的魏宸像是为了配合她似的,小小的脸冷的像手里的冰淇淋。就这么一副寒冬腊月般冷的画面,侠客都能笑的跟八月暖阳似的,让他们着实佩服,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

回过头的魏琨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向侠客,冷到结冰的脸上多出些浅淡的笑意。

就是这个!

侠客觉得就算是冻死也没什么大不了,明明对他笑的这么甜。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魏宸心理阴影面积究竟多大,恐怕只有孩子自己清楚了,再来一百个冰淇淋都弥补不了他长这么大受到的伤害。

魏琨视线落在他手里违和感满满的绿色植物上片刻,看着他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语气:“你改名叫里昂了吗?”

“嘛,配合她玩一下而已,毕竟今天生日呢,可以稍微纵容一点。”

“哦?哪家苏小姐这么能耐,劳您花这份儿耐心。”

【问得好!】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默默在心里为侠客媳妇鼓掌,有她在他们不知道多看多少热闹,不愧是收服了操作系的特质系,领导力就是不一般。

“可能还没跑远。”闲适的坐下点单同时拿出手机。在库洛洛发完信息不到十分钟,他们的感知范围内出现了一个带念的家伙,视线统一往那个方向偏移。

在熙熙攘攘的热闹街头,戴着红色的线织软帽和黑色圆墨镜的魏来并不打眼,但对于懂得探知分辨气息的他们来说就不同了。

“讨厌的哑巴小鬼。”

“未来酱!”

几乎是同时,魏宸原本只是专心在冰淇淋身上,猛地抬头望向同样的方向,明明还看不见半点影子就已经确定无疑了,他们可是拥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啊,虽然只是他单方面这么相信着,魏来表示根本没这种事。

魏琨不轻不重啧了一声,“她回来了?”问的普通却另有其意。库洛洛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你们已经无关了,她去找了我。”

短款马丁靴以及堆在脚踝上的浅绿色条纹袜都伴随着脚步声跳跃着,怀抱着零食一口咬上另一只手里的纸杯蛋糕,散发出的幸福感像个满足了口腹之欲的贪吃鬼。蹦蹦跳跳的来到库洛洛面前,在看见他手里的绿色植物后忙不迭地舔干净手指上粘着的奶油将整袋零食塞给他,双手捧过花盆高高举起兴奋的转着圈来表达她现在的愉快心情。

高兴够了,把花盆放在旁边空着的桌上,拿过刚才塞给他的纸袋,从里面找出盒手工巧克力给他,上面同样绑着缎带订着卡片——为里昂迟到的生日贺。接着又一心盯着植物看,十分小心的擦掉叶子上细小的灰尘。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我喜欢黑巧克力。”

闻言摘下墨镜对着盒子迟疑了一下,转手将墨镜递给他的同时另一只手早已举起了不知何时写好的看板,

(你戴着吃。)

被墨镜遮挡下的眼睛早已从棕色变成了纯黑,没一点把事搞砸的尴尬,反而理直气壮的让人找不到话来反驳。

“魏来…”

(玛蒂尔达。)

“好吧,玛蒂尔达。”难得没有再在名字上跟她过不去,“你要跟着库洛洛?”

(有什么问题?)

被她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一时还真找不到理由,

“那么,祝你好运。”

(不需要,十赌九输的你运气指数超低,管好你自己吧。)

现在的她写字已经能跟上语速了,无需低头看就能直接反手写出来,连翻看板的过程都省了。

“我又哪里让你不痛快了?你可以说话吧。”

(从头到尾都不痛快,我不是哑巴。)合上手里的笔盖,跟侠客的谈话就此结束。

“玛蒂尔达酱~~哥哥最爱你了~”同龄却稍稍矮了一点点的魏宸终于在吃完冰淇淋后黏了上来,在伸手抱住魏来后居然像松了口气似的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爱是有多艰难。基本的无声吻面礼后,俩孩子各自后退一步,见面打招呼就完成了。正式的让旁人不知道吐槽什么好,明明看起来关系就不怎么样,到底是什么在维持着他们这种行为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上道多了。”魏琨当然明白那不痛快的根源,看看魏宸吧,改口多么迅速根本不需要人教,相比之下,明知故犯的侠客的确招人不痛快。

“因为我如果违背玛蒂尔达酱,她就会让我闭嘴滚,毕竟我只是个没有地位的哥哥。”

【喂喂喂!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超级心酸啊!你到底混的是有多底层?连侠客都不如吗?真的还不如侠客吗?】

“不过我现在应该稍微强那么一点了呢~”原本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突然急速崩坏,“可以违背一下试试看吗?未~来~酱~~”

阴阳怪气的语调像是故意在刺激魏来,结果,简洁有力的“闭嘴”两个字后,他就再也不能发声了。

短暂的一瞬停滞后继而恢复成笑容暖暖的小王子,拿着看板写字,(果然玛蒂尔达酱是不可违背的呢~这次没有‘滚’么?明明那么期待~)

(明明是谁。)

(哥哥我超级喜欢玛蒂尔达酱说话的样子,爱死了!明明只是个阴郁的弱的跟垃圾一样的半调子操作系却扭曲像特质系一样,连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都超级拿手,能跟玛蒂尔达酱同时诞生真是太棒了!!)

“滚。”

魏宸的腿不受控制的向着另一条街走去,手里却还不停在写些什么,在走出五步时看板举过头顶,(玛蒂尔达酱~哥哥最爱你了!)就这样举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魏来无声做着深呼吸,不是生气而是被魏宸过期的“爱”吓到了,他脑子绝对不是正常的,从小都是能躲就躲,躲不过了就像这样把他遣送,总能安静一段时日。

来不及买新看板干脆拿出手机打字,(他都那样的你们就不管管吗?)

“我是刚刚才知道呢,毕竟没怎么注意他,你的操作技能挺高阶的嘛,只用语言不需要介质吗?有没有什么限制?”

(你也要滚一次么。)

“不用了~”双手投降,“毕竟你是遗传到我的念系呢,有种微妙的幸福感哟~”

(他们都那样了你就不管管吗?)单单把手机举向魏琨,她已经把侠客一起划分到那边了。

魏琨抬抬眼皮看着冲自己笑的侠客,答案呼之欲出,“又不祸害我。”

理由如此充分让人无法反驳,魏来了然的点头,谁被祸害谁管是吧。

(我去重新买盒黑的,要夹心么?)

“不要。”

抱着万年青愉快的去找之前的那家店,库洛洛还是拿了块白巧克力吃掉了。甜,甜的过份,这种严格意义上来说连可可粉都没有,根本不能算是巧克力的物质,是他为数不多挑剔的食物之一。

“有什么不一样么。”其实从那以后,这些年就很少再见库洛洛了,一是没什么时间上的巧合,二是没什么理由,然后就这么一混过了好些年。

“很不一样吧,可能是我内心作祟,所以也只有我能感受到不同。”

“真深奥。”一开始就没理解过他的脑回路,如今也只是更难以理解,不过只要他高兴就行了,大家都省事。

“跟她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也很有趣,所以我要等她长大。”

“你吃返老还童药?呵,真吓人。”毫不夸张,他的举动的确吓到她了,这种完全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一年一颗而已。”

“那…我变的无聊了么?”

“你已经没有给我解闷的义务了魏琨。”

“说的也是。”嗤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她心怀愧疚,像个可鄙的小偷一样偷走了她的一切,还安给她一个像是在嘲笑她的身份,明明知道根本不存在谁欠谁情,但当初她跳下海时真叫我松了口气,我是不是挺混账的?连自己都容不下。以前不知道她回来了,就在刚才,看着她完全不像我的一张脸时,才意识到我有多残忍,她是怎么目睹我跟侠客在一起的?是怎么忍住一个字都不说的?是怎么轻描淡写一笑置之的?她甚至连重新见到家人和陈雪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知道其实丘睿成了她和陈雪共同的朋友,她不知道其实她实现过梦想开过一家小店,当着小老板,她不知道陈雪嫁人那天有多漂亮,她只知道自己万念俱灰被装在箱子里扔下海,只知道有个叫魏琨的人顶替了她的一切,只知道所有人都忘了她,眼睁睁看着她那么深爱的人和一个冒牌货在一起,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深深的吸气,手揉了揉额头将外泄的情绪收拾干净后,又像往常一样笑着:“可这就是契机,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可以。”她已经不是小孩了,没那么多藏着掖着的怅然若失,只有绝对的坚持和把握,其他的都无关紧要。“对了,她有没有跟你讲过玛蒂尔达的故事?”

“没有。”

“你该问问的。”撑着头笑道:“杀手里昂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一株万年青盆栽,他形容:‘他比人友善多了。他跟我一样沉默,从来不会问问题,也不会想杀我。他也跟我一样,没有根。’,电影最后,玛蒂尔达把他生前唯一的朋友移栽回大地让他落地生根,所以玛蒂尔达是个很棒的女孩对吧?”

“很有魅力。”

“因为女孩说‘I wantlove or death.’,所以有了枪林弹雨中的第一声‘我爱你’即使杀手死了,女孩也活着。”她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以库洛洛爱多想的性格来说,他想到哪去了这就跟她无关了,她只是随便讲个故事而已。推开面前的瓷杯起身,整理着坐久了有些折痕的衣服,“我们先走了,对了,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们的故事太复杂了。”芬克斯觉得贵圈太乱不想掺和,他就是陪着老搭档听个热闹而已,反正他没听明白,

“你很闲?”

飞坦表示既然这么闲不如给他搭把手当苦力去,反正他的目标已经达到他动手的资格了,时间安排的刚刚好。

重新买了巧克力顺便搭了盒甜甜圈回来的魏来,还没坐下就伸出手机,(解散啦大BOSS?)

“嗯,走吧,换个人少的地方。”

她是个学艺不精的家伙,在人密集的地方开口说话容易无意识“误伤”对念没有抵御能力的普通人,从而造成莫名其妙的混乱,可能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脱离看板,然而,并不影响什么。

中央公园的开阔草地上,阳光,微风,一派适合野餐的好景象,魏来大快朵颐着买来的各种适合外带的食物,她本身并没有吃货属性,纯属能力造成的副作用,比常人更不耐饥饿,那是种类似胃被人拿出来用力拧然后再捅个几刀的感觉,所以她在需要活动的时候大多保持着两小时进餐一次,随便吃什么都好,只要是吃的。

被风抚弄的万年青叶片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却是平日里不会注意到的普通植物,甚至经过时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是个什么故事?”

“嗯?”回头看他正拿着那张卡片,“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我给你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吧,类似于你血洗了酷拉皮卡全族,他逃过一劫遇上揍敌客,然后揍敌客拖你一起死给他报了仇,完结!”

“真是简洁明了的故事情节。”笑着将卡片夹入随身的书中。

“嗯~奇怪的诗集。”瞥了眼书的封面,她始终喜欢不起来外国文学,“不如多看点其他什么的怪谈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这个效果更好。”通常他读不到第三行,她就受不了要睡了,“还能陶冶情操。”

“那,请问是什么样的诗集把你的情操陶冶到了这种地步?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祸害我端正的三观吗,我这人没什么立场很容易被带歪,所以请不要害我。”她坚信,所谓诗,不过是有文化的人在发着艰深的牢骚罢了,比起那种半天都想不明白在说什么的,她更喜欢直截了当。“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已然十分美好。”

库洛洛打断她的自我感觉良好。这句诗他已经听她说过很多遍了,虽然只是断章取义的一段,时间久了也渐渐品出些味儿来,结果她本人还是这么蠢,没救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管它原来什么意思,我一直觉得这是在夸我们俩好看,颜值高的都有恃无恐,感谢侠客君优秀的基因,我会越来越漂亮~不至于在你旁边显得你太掉价。”

“我并不觉得你有遗传到他什么优点。”比如至关重要的狡猾头脑,给他分过不少忧呢,这是他招收的最不亏的团员,现役时间长,又耐操,还好说话,就是性格相对麻烦了点。

“那是他除了身高就没优点。”抽出湿纸巾搓搓手,然后把她制造的大堆垃圾收捡起来集体扔箱,转身冲还坐在树下的人招手:“我听说晚上有庆典,要不要在这玩儿两天?”

“你生日你说话。”

“哦~一言九鼎的库洛洛超级帅!”跑回去抱起那盆万年青,顺带抓着他的手将他拽起来:“老人家~去感受一下年轻人的生活嘛,别总是一副深沉的脸凹造型,妹子汉子都被吓跑了。草地这种东西大家几十年后就会长眠在里面了,现在别太留念它啊。”

……

所谓一言九鼎,不过是个名为国王游戏的幼稚口头约定,生日那天就是国王,另一个人会答应一切要求。

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必然会留下传说和那些几乎已经神化的人物,他们作为这里人们的精神支柱,一代一代绵延不息,所以人或多或少都在内心存在着某种信仰,这一点毋庸置疑。

迷人眼球的霓虹,欢庆的氛围,隆重缤纷的服装,一切就像个大型嘉年华狂欢,就在今晚,忘了烦恼忧愁,暂停一切,将那些不得而解的事全部抛到之后再来解决,今晚不需要与快乐无关的事。

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还是一身强盗打扮的库洛洛,堂而皇之的跟他的小友跳着缺乏默契的探戈。两个人与其说是在共舞,不如说纠葛跟像,他说她总出错,她笑他一点都不懂探戈将错就错的魅力。

Por una cabeza还是一样的Por unacabeza ,还那个她一个人跳了一百遍都不止的Por una cabeza,明明烂熟到无需意识身体自己都能动的地步,跟他搭伴却连手脚怎么摆都弄不清楚了,到底应该怪谁?

也许,下次就会好些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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