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坤

【一百三十二】

(犯懒加感冒就拖了很久，我错了，下回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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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定时间只有半小时，自然不够醒她带来的酒。也无甚特别的，孙露只是正常的聊了些有关“失窃”和安全的问题。猎人向他们交代的是偷窃者已死亡，由小滴背了这个锅，甚至将照片和大致背景都报给了第四王子，就这点孙露还觉得挺意外的。后来她将那被斩成两半的硬币留给了第四王子，同时也是为了方便展示给酷拉皮卡，没准能从这两人那找到些许眉目。顶着念兽的“警告”，她将原由说的十分真实。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钱币，只是昨晚回去后才发现不知在哪携带了它，已经损坏了。

     1004室的门在背后关闭时，孙露忽然放慢了脚步，双臂也不禁抱在胸前，手掌略作安抚。香槟还在肚子里火烧火燎的，周身却是一阵阵的恶寒，在全程处于念兽的威胁和警告中装作一个睁眼瞎比什么都难。同样，在酷拉皮卡的能力下，她也确定了那些刺客并不属于第四王子。

     除开能改变外形在1014室内替酷拉皮卡保护王子的剥落裂夫外，按照她的提示分别调查的蜘蛛们已经慢慢汇合了，从神情上看，也是一无所获。那么就剩下一个了。

     在即将跨过1014室时，孙露脚下重心一歪，惊叫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自然也引起了警惕。

     “啊~啊，不争气的家伙。”

     在门外两边的警卫眼皮底下，她坦然的坐在地上脱下了一只断掉鞋跟的鞋，面露出了难色，但接下来的开门与交换就显得无比自然和顺利了。

     “换上吧。”

     “谢谢。”

     开门询问与再次开门递出一次性拖鞋的两个酷拉皮卡已经各自还原了位置和身份，孙露倚墙换鞋之后顺利离开了王族区域。脚下一转，没有按照来路回下层，最后那个热源在政要们的生活区内，相比之下方便太多了。

     高跟鞋落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热源动了。这片区域在生活区的最边沿，再往后就是仓库和处理垃圾的焚化室，一般情况下除了固定的几名看守人员外，几乎没人。他们将人逼进了焚化室，里面运作的机器和抽风设施所发出的声响足够压过大部分打斗时产生的异常动静，而为隔绝噪声所建造的特殊墙壁和门，更是锦上添花。

     孙露背靠着门静看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围猎，为了防止对方使用那种不明的能力，所以由飞坦上阵直接贴脸开揍，其他人只负责围不动手，让他想拉开一会距离都不成。这人也抗揍，飞坦没下杀手，完全是冲着一点点把他打废去的。就凭他那“审美”，这都是他该受的，没什么别的原由。

     趾头在均码拖鞋里蜷缩了几下，空荡荡又不跟脚。那边飞坦已经举剑，下一刻就会斩落对方的头颅。剑身白光闪过的一瞬，黑影冲入两者之间，等视觉跟上时，头颅滚落却无血液喷溅，飞坦的手没有接收到从剑身反馈来的实感。

     几乎同时，飞坦和孙露对视了，就像在刚才的那一瞬间，飞坦觉得眼前闪过了她的脸。那不是错觉，黑影就是孙露，在飞坦的剑落下之前，她赶上了，地上还在眨动眼睛的头颅就是证据。

     未命名的特质系对生者能力，需要她亲手触碰到人体才行。看似冲过头砸在地上的孙露没有任何动作和解释，裙下稍显蚂蚁特征的双腿逐渐恢复原状，她便是靠着这个在那一瞬快了飞坦毫末。

     “我站不起来。”

     鼻子里淌出的血还泛着异常的青蓝，只用手也擦不干净。富兰克林捡起地上一分为二的人，库洛洛拽着她伸出的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行人通过冷却残渣倾倒通道顺利回到了二层。

     安迪少年正寻思着把客厅茶几的一地碎碴子清理了就听见开门声，回头差点叫出声被吓的硬憋了回去，孙露脸上又红又青的看不出是什么，但另一个手里的身子和头他还是认得的。

     “你你你你…怎么了！”声调都跑了快八里地了，足以见得被吓的不清。

     “我我我我，没怎么。”从库洛洛的胳膊里下来，落地已经能站住了，走路也仅有些跛，恢复的很快。“我饿了，要吃晚饭。”

     安迪狠掐了自己一把控制住了状态，“浓汤行吗？”

     “行！多放点料，面包煎一煎。”坐在沙发里回答的爽快。

     厨房门关了，孙露也收了笑脸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另一只手抽着湿纸巾擦脸。虽然颜色奇怪，但都是实打实的血，所以她都不好说究竟是失血还是喝了酒造成的，眼睛看东西这么迷离。她身体就这样，时间仓促融合的不完全，排异对身体造成创伤的同时，那一部分的基因又会显现出特有的高修复特质，两者暂时保持着微妙平衡，稍不注意就倾覆。

     在把他头安回去前，孙露又从他身体里拿了点别的出来，在手边倒扣下一个沙漏，“5分钟，具体讲讲您的能力，超时了我就放不回去了，但这一个也不影响您活。”

     她本就是客客气气的，转眼过了半分钟，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表情还笑的不正常。孙露起身去厨房敲了敲门问：“我们料理机有么，拿给我。”

     抱着料理机回来插了电，然后上前去掀开他的头骨，“好像是小脑吧负责肌肉整合？对您活着影响好像也不大。”拿出的这一块在她手中呈现出塑料般的质感，连同先前的肾脏一起放进了机器里。孙露握着他的食指慢慢放在开关按钮上，“来，您自己按。”意料中的遭到了反抗，他挣开了她的手，孙露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气，顺手又摘下他一颗眼珠扔进去，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刚好……”

     “嘘——”人和躯干在她手里就像个双开门的冰箱，打开来什么都看得清楚。她又把肾脏放了回去，跟乐高玩具似的。“动机跟经过我不感兴趣，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找您寻仇的。她的能力方便储运，原本想说服她帮我点儿忙，她一死就落空了。”

     他霎时激动起来，“我可以！”

     “我不信你。”平淡的语气如一盆冷水浇下去。“但又想从您口中知道答案。这很矛盾。”孙露顿了顿，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飘向库洛洛，似乎有些懂了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求知欲。

     “所以您说的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如果我觉得那不是答案，我会一直等下去。”

     通常这种人不怕死，也受的住拷问，但鲜有人会不怕“自己”。她的行径让他不自觉联想到了自己，死不死活不活的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她只想达到目的。

     孙露把那剩下的两个玩意儿还了回去，并解除了能力，他可以自由活动了，如果还能动弹的话。有她的能力在，他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如同麻醉，现在大概就是连喘息都不敢太大幅度，以免牵扯到其他不相干的部位都不得安宁。

     “契约应该是最有价值的发明吧？”她走了神，想起了以往处理过的商业条约，双方就靠着白纸黑字完成合作，这背后庞大的监督和处罚力度他们眼下都没有，别的就更靠不住了。

     “干脆把记忆区拿走……然后再考虑怎么利用您的能力。我的确在后面需要一个这样的能力。”一个失忆的人显然比一个顽抗的敌人值得信任。

     厨房门突然打开，安迪从里面探出半个身体，小心询问了一下她是否还在用料理机，他这边需要搅打汤头的材料。

     “洗洗再用，里面有灰。”孙露将拔下的插头递给他。

     安迪接下后自然的顺着她的话往怀里的机器里看了一眼，一脸怀疑的看向她“洁癖？”分明干干净净透亮的一点灰都没有。

     …

     他把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孙露听完后的眼神里多了掂量的意味。凡事都有风险，她需要权衡风险与回报之间的比差。取下他的眼球递到他手中，“演示一遍。”这个能力跟空间没关系，类似于抹除，所以她才没有闻到头颅上有任何气味。

     眼球从他的左手消失，然后又回到了右手里，在这之间被抹除掉的是他从地上拾起的一片垫在手掌与眼球之间的枯萎花瓣。圣彼得十字和那副眼镜永远的消失了，与口令无关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抹除不再出现，这就是他的能力。比空间要来的狭隘，它没那种体积感更像是片薄且锋利的剃刀，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出被划伤的感觉。

     孙露俯身把眼球放回他的眼眶中，然后叹息道：“好能力。”看一遍都能感受出切肤之痛。老实说，她并不中意，所以神情很快就从失落回到了原来的平静。她想要的是一个肉体强大能力辅助的人选，就像小滴那样，不是他这种杀人的好手，又难以稳定。

     “喝汤了。”

     安迪端着托盘从厨房往一旁的餐桌边走去，显然他并不想过去客厅那边，面对一个血刺呼啦的人怎么吃得下饭。

     端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才挪开椅子坐下，不等他开口：“先温着吧，他们暂时没心思。”从面包片上揪下一小块放在勺子里就着汤入口，浓郁和酥脆结合在一起，非常好的口感。“明天早上也吃这个。”

     “我还能做别的。”挨个位置把盘和勺子摆好后，出于习惯他在孙露对面坐了下来，同样拿了块煎香的面包。

     “没事，就这个，挺好的。”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安迪绝不会坐在她对面。

     几乎没多大动静，甚至都不如手指捏在面包上发出的脆响声大。安迪亲眼目睹了那人的脖子被扭成了麻花，没眉毛的金发男人一松手，那人就跟一团烂泥似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身边的椅子纷纷挪动，每一声都让他的耳朵不自觉被牵动，就像真有人揪着他似的。

     孙露抬头停下勺子冲他一笑，“去端汤。”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与洗完手回来的芬克斯直面对上了，而芬克斯却跟没他这个人似的径直拉开最后一把椅子坐下，从互相传送的盘子里取走一部分面包。

     已经吃好了孙露盯着挨个添汤的勺子觉得它抖动的幅度很奇妙，既能看出他在发抖，又不见汤滴出来，果然，安迪少年是个优秀的人才。她真的要享福了。